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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AA,有错吗?

2017-04-17 插而湿教授 LoveMa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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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插而湿教授



什么是男女平等?

感情里面需要AA到什么程度,

才会有男女平等?

这个姑娘回忆了自己的故事,

也顺便自剖了自己的心。

这个略微极端的故事里,

是否也有你的影子?



她了解自己固执的自尊,也懂得原生家庭让自己的人格千疮百孔,一切都被这七毛钱呈现、放大,无可遁逃。


把七毛钱还给你,我就不欠你什么了,我就还是我自己,我们就还是平等的。


在追求平等和自由的路上,这七毛钱只是表象,如作者所言:“好想拥有爱自己的能力”。关于爱自己,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唯有把握现在和看向未来。


“你非要AA的话,给我这二十就行了,零头就算啦。”


“不行!这七毛钱代表我的自尊,我一定要还给你。”


我的脸涨得通红,仿佛一万种情绪蹭蹭上了头。


从男友(当然现在是ex)当时像被按了暂停键的表情来看,估计吓得不轻。


“呃……我……”


“你就收着,不行吗?”


他看我眼泪快掉下来了,只好痴傻地伸出双手,接走了我攥在手心里,汗涔涔的三个钢镚儿。


于是这顿两份红烧牛腩饭、两个煎蛋、两罐可乐,总价41.4元的午餐,伴着我咚咚的心跳和男友的彻底懵逼,落下了帷幕。


故事的开始


我一直知道,自己很奇怪。在某些方面我敏感和固执得可怕,而在另一些方面,我毫不在乎得不合常理。


而这一点,我的自尊,我作为女性的自尊,我作为一个想要独立的女性的自尊,是我身上最脆弱,却也最坚强的地方。它那么易碎,但它是支撑我的地基。


毕竟,我伟大的父亲几乎从没给过我,拥有它的机会。


但在十八岁的尾巴上,我遇到了当时见过的最不像我父亲的男孩。尖尖的脸,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两道月牙,腼腆得没有任何攻击性。


在学生会招新的等候室里,我们谈论星球大战、布莱克书店和自己最糗的回忆。


我从来没有和男生说过那么多话,事实上,我几乎从未和男生说过话。脾气如火药桶的父亲和曾被老师性侵的回忆带给我的只有对男性无尽的恐惧和怀疑。


但这个男孩不一样,他的腼腆和被动让我感到安全,仿佛这一次,我可以成为那个主导者,只要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内,我就不会受到伤害。


一切也的确都在我的控制之内。这场相遇的三天后,我就把他变成了我的男朋友。


他以为我是那个自信、无暇的少女,我也乐于继续扮演这个角色。我说不上自己有多喜欢他,但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那个自己。


然而,有件事让我格外介意,介意到头疼——他总是抢着买单。我屡次提议AA,他屡次委婉拒绝。


“你是我女朋友啊,我请你吃饭不是应该的吗?”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才能明确表达AA之于我的意义,更何况我不想提及自己的父母,关于ta们的回忆会把我辛苦维持的假象一举击碎。



母亲的屈辱


但我真的受不了了。每一次他轻率地说出“你是女孩子嘛”的时候,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


就像被迫辞去工作,辛苦持家的母亲,每个月向父亲讨钱的屈辱。


“这个月怎么花这么多?给你800还不够啊?”父亲仰着脸,我只能看见他下巴上的胡渣。


母亲唯唯诺诺地数着小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的条目,柴米油盐酱醋茶,“真的不够,最近菜都涨价了……”


“涨价了你不会去远一点的地方买啊?农贸市场卖得能有这么贵?一点都不会过日子!你可别让我抓到你偷藏私房钱!”

就像没有遵从父亲意愿,惹得他不高兴的我,被无数次提醒的事实。


“谁准你关门的?你哪里来的隐私?”


“你住的是我的房子!寄人篱下就得看人脸色!”


我不能欠别人的,我不能。不能欠一分钱,不能欠一份人情。我必须要还掉,否则,我就低人一等。这是我学来的道理,这是我坚信的道理。


只要我不欠别人什么,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我还有自尊,我还可以瞧得起自己。


我不想欠他什么


还完七毛钱的那个晚上,我感到神清气爽。我把他此前请我吃饭付的钱全都打到了他的账户,一共268块3毛,每一笔我都记着。我不欠他什么,我这样告诉自己。


他给我买了零食,我就一定也要给他买,不,我要买两次;如果他指导了我的作业,那就要买三次、四次、五次……他总是受宠若惊,不明所以。


但我只是不希望欠他的。不希望他慢慢变得白眼看我,不希望自己变得低到尘埃里。


当然,我们最后还是没谈到三个月就分手了。毕竟我们喜欢的,都不是对方真正的样子。


很神奇的是,和前男友分手后,我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崩溃,甚至根本没受什么影响。我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反而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我渴望平起平坐的感情


没有一种爱是无条件的,这是事实,我们的获得必定会以另一种形式偿还。但我并不需要用施予者的形象帮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感情也不是一种交易或制裁。


我渴望在这段关系中能够平起平坐、获得认可,来弥补自己人格的千疮百孔。但我的内心深处,却从未认可自己平起平坐的能力。


我依然停留在原生家庭畸形的关系中,用过往的伤害衡量自己每一步迈出的距离。而剖开所有伪装,只有我一颗如惊弓之鸟般的心。


我需要这一剂吗啡,让我放松,让我遗忘,让我爱上那一刻的自己。


但我还是那个我。三个钢镚儿就能撬开我沉重的盔甲,让我原形毕露。这种疼痛的、破损的自卑感,让我总是来势汹汹,却摇摇欲坠。


我好想,好想拥有爱自己的能力。不是众人的喝彩,不是朋友的信任,不是伴侣的爱意,而是无法被撼动的,自己能站起来的能力。


我能看见沿路的灯火,但这一次,我要学会点亮自己。

(文/ 插而湿教授,性与爱的实践者,女权路上的狗尾巴草。很黄,也很浪漫;很渺小,也很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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